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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母一怔，“你说什么？”

    “刚才签字单上写了，手术有风险，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马母哇地一声，哭天抢地，“那不是要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哎呀，我可怜的大壮啊！你可是家里的独苗啊，你要是没了，我们可怎么活啊！”

    “你能不能别号了！”马父相比之下，冷静多了，甚至给人一种很冷漠的感觉，“这有什么的呀，死了更好，早死早托生。”

    “他爸，你说什么胡话呢？”

    梁诗琪站在一旁，她好几次试图跟马母聊聊天，劝解一下，可是，都被马母那可怕的眼神驱赶回来了，这会儿，她拿着纸巾，想要递给马母，只听马父略带气愤道：“死了总比一辈子瘫痪强吧？瘫子还能考大学吗？还能娶到媳妇吗？还能传宗接代吗？得靠咱俩经管他一辈子了！还不如死了。”马父压低了声音，“而且我听说他们老师给他们买的那个意外险，保费很高，如果他死了，咱俩能领到一百多万呢。”

    “他得多少年能赚够一百万，就算赚够了，他还得养老婆孩儿，他能给咱们花吗？他要是真孝顺，就在那手术台上嘎嘣儿一死，咱俩领钱回家，不行再造一个马小壮，听说女人年纪越大，生的孩子越聪明，照样考大学，光宗耀祖。”

    马母彻底懵了。

    她从未想过这些。

    然而，马父的话句句在理，她的心也活了。

    “这就对了，你还是攒着点力气，等见着孩子尸首再号，送孩子上路。”

    马母不哭了。

    虽然她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她竟真的安静下来，两眼空洞无光，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梁诗琪递纸巾的手僵在那，她终于知道马大壮在莲花山的表现绝非偶然，而是源于根儿里的自私自利。

    手术室的灯灭了。

    手术室的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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