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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别的粮食吗？”

    “有是有，豆子不能分，我得换豆腐吃；那麦子不能分，家里来客去人的，我得伺候；谷子不能分，我还得喝饭汤；花生不能分，我还得卖钱花；那地瓜干更不能分，我还得换酒喝！”

    “那用的家什呢？”

    这李志青的父亲指指院子里，说道：“那些东西，都是他的！”

    那李志青的大爷走过去一看，除了那把筷子是新的，其余的净些陈瓢旧碗。他长吁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磨盘上。他自言自语的说道：“还让俺来分家？唉，其实俺是一个多余的人哟！”

    这李志青一天三顿回家吃饭，他当然知道这些家什的来历：

    三年前，那李志青的老奶奶去世了，她所用的这些家什都没有舍得带走。这可能是她老人家太疼爱李志青的缘故，怕他成家之后没有家具用；也可能是就像人们所说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样，她根本就无法带走。不管怎样，她老人家生前所用的那些家具，统统都在这儿，一点儿也没少，全由这李志青来继承。

    你先看那两个碗：里外都很脏，一块一块的，可能是几年前的陈糊糊；那碗的边沿上，都有好几个小壑儿，假如用它去喝水，那一定得加小心，要不，那才是血溶于水呢！

    你再看那把菜刀：那木把儿没了，只留下一根四棱铁条；那刀刃上有好多好多的缺口，要是用它来切菜，绝对很费劲，那得多切好几次，要是来回的拉几下，那样才会把菜给切断。不过有一点，如果用它来锯东西，可能会比用它剁强得多。

    你再看那切菜的案板：一头被烧得煳了，黑黑的，像一块木炭——那是老奶奶临危之年，头脑有些糊涂，她在做饭的时候，一不小心让火苗儿从柴灶里跑出来，在锅台上给烧的；而另一头，被菜刀剁的快要透了气——那是在老奶奶去世之后，李志青的母亲天天用这个案板，给鸡和猪剁菜，被剁出的一个大坑。

    你再看看那只小铁锅：外面烤的那黑黑的锅灰，有好几片早就掉了下来，那地方已经发了黄，生了锈，乍一看，黑一块黄一块的，就像那豹子身上的斑点，又像那野狗身上的皮毛；那锅子里面，上边是红黄色的铁锈，下边是半锅雨水，那水面上还漂着几根枯草，和一层粘稠的锈糊糊。这两种原因不怨别的，都是前段时间把那头猪给宰了，没再用它喂食给造成的。

    这李志青心里想：这些东西虽然不多，这可是老奶奶给留下来的，要不，生活上还真的是困难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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