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 准备南下-《明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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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点点头,这的确是个办法,可他还有无法离开南京的理由,那就是南京仍旧有着反对势力蠢蠢欲动,使之一刻都无法离开。否则便有被趁势发难的可能。对此,李信比较苦恼,这也许是采取温和手段所带来的一种后遗症吧,如果以强硬的铁腕措施对反对势力加以镇压,固然能卓有成效,但却会加速江南各方的分化,同时也将三卫军以及他自身置于众矢之的。
也因此,李信宁愿选择承担这种代价,而已最小的代价将各方弥合起来。他希望江南不要卷入中原的乱局中去,只要这里保持着和平与稳定,大明或许会亡,而汉家江山就绝对不会亡。
事实上,李信到现在早就已经摒弃了那些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无人敌的传言。关外满洲八旗战斗力虽强,也决然没到了那种可以横扫明朝的地步,几十年来终究只能被山海关所在辽东一隅而已。在李信所熟知的历史上,真正将所谓女真无敌神话放大,那是李自成攻灭北京,逼死崇祯以后的事了。明朝内部群龙无首,再加上流贼内部决策失误,这才让关外满清坐收了渔人之利。
尤其是李信带着三卫军与满清八旗辽西一场大战之后,更使他确认了这种认知和判断。所以,李信曾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只要有他在一日,就绝不容许悲剧重复上演。看眼下情形,虽然远比李信所熟知的历史要更加纷乱,但山西关中之地尚在沈王与左良玉手中,如此一来,便割断了四川张献忠与中原李自成的联系,同时,也使得李自成芒刺在背,若想尽占中原之地,挥师北向京师,就必然要顾忌在他背后随时会杀出来一支绝命官军。而卢象升率军坐镇山东则与陕西沈王呈左右夹击之势,使得李自成难以妄动,这也让早就疲于奔命的杨嗣昌得以喘息。
如此各方牵制之下,中原局面虽乱,却未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挺过了今年的大旱,若能在来年来一场大丰收,哪怕是稍有欠收的情况,仍旧有足够的粮食可安定各省流民。只要绝了流贼的来源,便如掐住了李自成的脖子,流贼之乱才会迎刃而解。
不过,李信现在所担心的是,卢象升到山东已经数月有余,却迟迟不能打通运河南北,恢复交通。生性多疑善变而又刻薄寡恩的朱由检会再次失去了对他的信任,而将其罢官夺职,另选他人。如此一来,山东流贼则大有希望复起,甚至盘踞两淮的革左五营也会趁机北上夺取地盘。如此一来,原本看似稳定的局面便如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张张倒地。
到那时,李自成腾出手来就可以集中全力拿下至今仍孤零零屹立在大河南岸的开封城。然后,流贼自可挥师西向,兵进陕西对付沈王大军。
这一桩桩一件件烦心事终日在李信心头萦绕,一丁点的疏忽都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因此他的压力不可谓不大。尤其是于南京各方反对势力角力之下,取得了眼前的优势,更是极大的耗费了李信的心力。
“镇虏侯难道还有顾虑?”
高时明见李信久久出神,便忍不住出言问道。他毕竟曾做过李信的监军,那种敬畏之感并未使之成为习惯,所以在说话方面,反而比李信的那些部下更少一些顾虑。
李信长叹一声:“若非孙部堂病重卧床不能视事,李信何至于如今日这般离不得南京一步?”
这一层反倒是高时明所忽略的。想一想南京之情形也的确如此,魏国公死而不僵,焉知离了李信的压制没有死灰复燃的一日。还有那孙鉁,高时明对李信的说法更是不以为然,就算孙鉁身体康健,精力充沛,只能成为于张方严一般的掣肘人物。
说到底,李信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无异自外于朝廷,但凡心存忠义之人,对此岂能容忍?以他对孙承宗父子的了解,此二人对大明的忠心自然别无二致。虽然父子俩的性格各有不同,孙承宗历经数十年宦海浮沉,早就看透了事故人情,一颗心已经坚硬的如铁石。而相比之下,这位孙家二公子虽然厚道了许多,可也是外柔内刚之人,李信若是一切为了大明朝廷,他纵然粉身碎骨也会支持以及纵容其不修细节。
可一旦失去了这个大前提,高时明以为,别说孙鉁现在只是沉疴卧床,就算进了棺材,也会跳出来大加反对吧。所以,高时明不相信李信看不透这一点,当面这一套说辞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给人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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