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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什么意思？”

    百里会的脸色阴得能滴下水来，然而在斗笠的半遮半掩下，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铁青的面色，所以一个老者笃定地重复了一遍：

    “这天降大旱，已经三年了，方圆几百里的人都卖儿鬻女，仍是天天有人饿死，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百里会捏紧了腰间的匕首，皮笑肉不笑道：

    “所以？就要她去做祭品？你们都是这么打算的？”

    另一个老者急忙表态：

    “这并不是我们所定！若不是情势所迫，我们也不会拿一个小女童去……可我们找方士算过，沁水的河神早些年被人触怒，须得这山中土生土长的幼童一名祭献，才能解河神之怒，才能让它降下雨来啊！”

    百里会之前还顾着这几位老人家年纪大，可话说到这份儿上，基本上也就不能正常交谈了。

    他沉声道：

    “谁触怒了河神，让他自己去祭献去。别告诉我，那算命的算得出怎么破灾，算不出是谁惹恼了河神。再说……”

    说到这里，他冷笑了一声，接着道：

    “沁水里并没有河神。你们要拿她献给谁去？”

    这话百里会并非捏造，可听到这里，几个老人哪里还信百里会的说辞？

    明摆着是不肯拿那个小女娃出来救命！

    三年的大旱，眼看着岳水村人饿死的饿死，逃难的逃难，他们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找方士来算算看，看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才天降如此大旱。

    找来的方士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掐着手指算了几轮后，一指岳水山，言之凿凿，说解灾之道就在岳水山上，只要待到黄道吉日，将那个由山中猎户养大的小女娃献给沁水河神，河神之怒便可平息。

    最开始发话的老者的语气中也带了怒意：

    “你怎可如此不敬神灵！若是叫那河神听见……”

    百里会嗤笑一声，懒得跟他们几个再饶舌，背过身就要走：

    “若是叫那河神听见，让他找我就好，连累不到你们。几位，慢走不送。”

    百里刚要迈步，就听背后噗通一声，他扭头一看，就又蹙起了眉。

    村长竟然直接跪倒在地，伏在地上，哀求道：

    “百里先生，求你救救这岳水村的人吧！我们虽然无甚交游，可我身为一村之长，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村子的人活活饿死啊！”

    百里会抿了抿唇，向村长伸出手来：

    “您先起来。”

    村长抹了一把眼泪，说：

    “百里先生，你不答应我就不起！”

    百里的脸色发生了变化。

    他看着地上的村长，收回了自己的手，语气也由刚才的敬意变成了毫不加掩饰的冰冷：

    “既然如此，那你就跪着吧。”

    反正我活了这几百年，也受得起你这一跪，用不着你在这里给我耍光棍。

    百里会这样冷淡的态度，叫跪在地上的村长傻了眼，也激起了那几个老者的怒火。

    不过是一个臭打猎的年轻后生，居然还跟他们摆上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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