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版本的太平记,有兴趣就看看-《太平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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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有什么良心或习俗上的约束,对他们来说,一口食物,或是一块水草,很可能就决定到了一个家庭能否见到明年的春天,弱者死,强者生,最强者拥有最好的一切,对他们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原本,这只是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与天正国的人无关,可是,自从第一批探险者使两个国家相互了解了对方的存在之后,天正国的北方,便再没有平静过.
天正历七九三年,帝明德八年,以张玄三为首的使团穿过千里冻原,访问到了托兰国的大可汗,而直到了三百年后,咸渭英家入主帝姓的时候,为徐家的三百五十年治世所定出的十大罪状之三便是”妄结外夷,贻害天下”.
一直以来,托兰对天正的土地与人口的渴望就从未熄灭过,天正国戍守北方的军队,永远是装备最好,待遇最厚的.
沛上刘家治世期间,不甘被动,曾三次组织过对托兰国的全面反击,然而,最终全都是无功而返.特别是白平一战中,十七万天正军被七万名托兰骑兵击到溃不成军,当时,托兰国的大可汗,曾口出狂言,夸口说”一名托兰国的勇士,便可以杀掉五个绢之国的废物”.
绢之国,是天正国在其它国家口中的名称,基于一种很自然的理由,他们并不愿用”天”和”正”这样的名词来描述别人的国家.
虽然说,后来,那个口出狂言的大可汗还是被号称”龙城飞将”的李由基诱入重围,射成了一只箭垛,可那时的天正,也已是元气大伤,再无力量进逼了.
当时的国君,帝子期,在群臣进言,要求”一鼓作气,扫灭狂虏”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地荒人蛮,圣人弗治,得边已满,岂再望远.宜收拾军马,与民休息.”
数千年来,在天正军的心中,托兰骑兵便已几乎是死亡的代名词,在天正国的北部,听到”托兰来啦”这样的话,连三岁孩童,都会懂事的止住哭声.
而朱根,便是带着百余名士兵,和这样的千多人死斗了一夜?!
胡汉三手下的一名旅帅曾在北方卫戍过三年,深知托兰军的厉害,听来更是心惊,失声道:”朱将军,原来便是这样得了个龙将的称号?”
另一名年长军官笑道:”不错,说来也巧,当时三皇子正好去松州劳军,便在戚将军营中,听说了这事,厚厚的赏了我们一笔.又亲口称将军‘可称龙将‘,从那以后,咱们将军便被人称作‘龙将‘啦!”
又一名年轻些的军官笑道:”但将军自己,却从未以此自称过,还是戚将军硬把这事宣了出去,大家才知道的.他总是和我们说,这只是三皇子看得起我们,三皇子人中俊杰,凤子龙孙,那才是真正的龙,似我等勇夫斗卒, 血战沙场,本是理所当然,这等夸称,实在是不敢当.”
话说至此,已有颂恩之意,众人不敢怠慢,忙一个个举杯贺寿,齐颂皇恩,只几个年轻军官的心中,却仍是有些狐疑:
十多年前便已成名如此,为何,到了今天,他却仍只是一个小小的偏将军?
象这样的话,在这等场合,自然是不宜问出的,所以,并没有人不知轻重的,以这个问题来搅局,很快的,话题又转回到了女人和酒的身上,再过一会,酒劲渐上,这些人已连自己姓什么都将想不起来,那里还有空去想这些十几年前的旧事?
新月斜斜的挂着,星光一闪一闪的,映得墨蓝色的海水时明时暗.在这幽暗的天幕下,无边无际的向远处漫延着的海,与天空同化成了一片无法捉摸的黑色的深邃.
有一些风,并不大,只是让海浪轻轻的拍响着,节奏并不甚快,很是和缓,听在耳中,实是说不出的舒服.
莫雷尔踞坐在最大的一块岩石上,右手拈着一只酒杯,左手在岩石上轻轻的打着节拍,口中低低的哼着一支故乡的曲子.
”人们得注意:有的秘密很重要/它能伤害你,或能置你于死地--/这种秘密,连妻子也别让知道“
哼到最后一句时,莫雷尔的脸抽搐了一下,中断下来,一抬手,将杯中的酒液尽数倾入口中,却似是喝得有些急,咳了几声,抚了好一会胸膛,才平静下来.
(果然,绢之国的酒虽然也很香,但到底还是不如我耶利亚的酒好啊
冷笑着,他却仍是将左手边的酒瓶提起,注满了右手的酒杯.
爱喝酒的人都知道,有好酒喝的时候,当然不要去喝劣酒,可是,再劣的酒,也总比没有酒喝的好.
月光冷冷的落在莫雷尔的身上,照着他的金发,他的冷面,和他那一对碧蓝色的眼睛.
这个身材高大,相貌俊逸的男子,拥有着一流的剑术和智力,也得到了与其能力相称的赏识与器重,更有着非同一般的战功与名声,在耶利亚国,无论是怎样的宫庭舞会,上流沙龙,只要他的身影出现,便总会有许多贵妇小姐轻笑着,找着各种借口,围拢到他的身侧来.而爱德蒙.堂斯,耶利亚国中的首席元帅,更是随时都愿意为他证婚.
可是,他却选择了远离,远离自己的国家,远离所有的朋友,来到远隔着大海的绢之国,担任了一名公使身侧的首席武官.
为何会这样,只有莫雷尔自己明白,那是不能述说的痛苦,为了逃避那样的痛苦,他宁可一人远远来到一个自己全然不熟悉的国度,每日把冷笑深藏在心底,去面对自己根本看不起的上级和同僚.
在高傲自大的神国耶利亚的心中,天正王朝只是一个被称作”绢之国”的没有让神的圣光被及的可怜蛮邦,在外交上,根本就全无价值可言,只是为了一些只有在那里才能采买到的商品,才会纡尊降贵的来要求设立一个公使馆,而在他们的女王给每一任公使的指示中,第一条也总是一样的:
”设法将神的伟大圣光传入这个可怜的国家,虽然他们看来并没有正常和普通的灵魂,但纵然是动物,也有着被救赎的权利.”
在耶利亚国贵族的心中,会被派到绢之国,简直就和发配没什么两样,也是因此,当莫雷求当初自动要求前来的时候,曾引起过一阵轩然大波,直到他离去很久以后,仍有人在悄然的猜测和议论着.
这些话自然也有传进莫雷尔耳朵的时候,可是,他总是只冷冷的一笑,便不发一言的离去.
在他的心目中,这国家中根本就没人有资格和他说话谈心,无论是自己的上司同袍,还是那些绢之国的达官贵人.
所以,象这种无论是谁也能做的接船工作,他也会自告奋勇的前来,实际上,只要能够远离人群,无论是怎样的工作,他也会甘之若饴.
一如此刻,虽然比约定的时间已晚了有近半个时辰,他却仍是一脸无所谓的,坐在这海边的大石头上喝着酒,哼着小曲,看着星星.
一切的一切,会向着怎样的方向去,又会有着怎样的结果,对莫雷尔来说,全都是一样的.
他所重视的,除了那远在耶利亚国中的一男一女以外,就只是象现在这样,充分的享受着”孤独”和”安静”的过程罢了.
一阵海风吹来,浪哗哗的响了一阵,黑暗中,一只小船悄然出现在视野中.
原本来说,等了一个晚上的目标终于出现,无论是谁,也应该高兴一点才对,可是,看到那小船,莫雷尔的脸上,却现出了一种厌倦的神情.
(又结束啦,那么宝贵的安静
将酒瓶收入怀中,莫雷尔深深的吸了一口海风,站了起来.
(不过,要搞到这么神秘兮兮的,到底是什么人要来呢
在耶利亚国人的心中,所谓”天正”,只是一个又名”绢之国”的可怜国度,为着某种原罪,使他们至今仍未能蒙受神恩;不过呢,相应的,对天正国的文武来说,那个自命为”神之国”的耶利亚,也只是一个远未开化,不知礼节,行近禽兽的野蛮国家罢了.
帝天都年间,当时最有影响力的学者,南海先生,在应邀出游了耶利亚国之后,曾满怀不屑的写下了这样的见闻:
”....不知孝道,往往口占长者名讳;不守妇德,至有贵女白日宣淫“
”....又,彼国宫室皆不高大,攀援可入,以是多有哗变弑君之事“
而在耶利亚国那边,最早的一本关于天正国的游记,则是这样记载的:
”...被神遗弃之地,完全没有神的痕迹,到处充斥着对恶魔的崇拜...”
”...众所周知,自有撒哈以来,龙便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和帮凶,然而,在这里,却把龙当作耶利亚一样来崇拜...”
另一本影响很大的游记中,则是这样说的:
”...恶魔很好的诱惑了这块土地,在这块土地上,到处都流着奶和蜂蜜,满地都是黄金...”
”...他们用奇怪的方法生产一种美妙的布,就我所知,没有一个虔诚的耶利亚教徒可以织出这样的布来,那一定是得到了恶魔的指点,因为他们自己把这种布归功于一个很明显和耶利亚无关的女人,她们认为她曾是这国家最早的一位女王...”
这些游记所带来的影响,是难以估量的,一方面,天正国的长者们,对每一个想去看看外面的年轻人,都变得加倍的忧心忡忡,再三叮咛;另一方面,如果没有横艮在两国间的大海的话,那些高喊着”圣战”的耶利亚国的贵族们,可能早已象他们屠灭他们那些近邻一样,用鲜血和火焰来在这国家传播神的福音了.
”要做恶魔的事业吗?以神之名来行它,是最有效,也是最方便的法子了.”这是耶利亚国的大将军爱德蒙.堂斯,在将伊比底斯国彻底摧破后,坐在那国家最高的神庙上面,悠悠的喝着一杯红酒,对着几个最为信任的手下说过的话.
如果没有双方对于贸易的需要的话,在这两个国家之间,根本就不可能产生出任何所谓的外交关系.不过呢,在现在,距离第一个允许天正国开边的帝阳平治世的时代,已过去了三百多年,在天正边境上,十二个被允许开放的口岸中,永远都是充满着来自各国的货船,纵然在其内地,来自吉尔本或是耶利亚的商人,也时常可见,在这种背景下,为何还要用这种方式来将人悄悄送进这个国家,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不过.这和我也没关系吧?)
莫雷尔的冷漠,在下一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在那船头上站出来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格里西埃?!不会吧,他来干什么?)
(后面一个是库克斯?!他也来了?还有鲁布尔,还有蓝斯洛特?将军竟把巴比珑六芒星全都派来了?出什么事了!)
任何一个熟悉耶利亚**队的人,都不可能没听说过巴比珑六芒星这个词,在这六个字的背后,是六名一流的军官和战士.
格里西埃,库克斯,夏尔.洛布歇,艾萨克.毕克斯塔夫,胡安.鲁布尔,蓝斯洛特.
他们是耶利亚大将军爱德蒙.堂斯的心腹,每一个也都有着远胜同僚的武艺,勇气和智谋,虽然他们的位份都只是堂斯的副官,但谁都知道,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有着指挥整支军队的经验和能力.同时也具备了和王上的禁兵教头比剑的资格和水准,一般来说,如果不是遇上了非常棘手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看到他们中的三人同时出现在一处战场上.
他们所效忠的人,爱德蒙.堂斯,也正是这世上唯一还能让莫雷尔关心的男人.
错谔中的莫雷尔,竟忘了和这些他再熟悉不过的战友打招呼,直到为首的格里西埃走上前来,拍了拍他肩膀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格里西埃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红发男子,论到剑术,在爱德蒙的大军中,他足可以名列前五,同时也是六芒星中最为活泼的男子,在莫雷尔来绢之国赴任的前夜,为他设酒送行的,就是格里西埃.
”喂喂,一年多不见了,难道你就是这样欢迎我的吗?至少也该带瓶酒吧?”
”将军派我们来,可不是为了喝酒的,格里西埃.”
如记忆中一样,紧跟而来的,便是这个语声呆板,为人死板的灰发男子,从某种角度来说,六芒星中的库克斯可能是一个和此刻的莫雷尔同样,甚至更加冷漠的人,然而,莫雷尔非常清楚,当这个从不喝酒的人将腰间的弓箭擎出的时候,会有怎样的恐怖降临在对面的敌军身上.
”你,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出什么事了?”
当莫雷尔发问的时候,那小船已又悄然没入了黑暗之中,只留下了这六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和莫雷尔面对面的站在海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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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病,立刻去南门一趟.”
”唔?”
”南门一定出事了.”
”一定有高手在.”
”
”放心吧,只不过一座小小的哨楼,用不着你的‘青?‘,也拿得下的.”
微笑着,王错用力拍了拍常去病的肩膀,道:”这是个机会,我们一定要抓住,这边交给我,你就放心去吧.”
话说至此,实已再无需多讲,常去病更是本就不喜多言,只一拱手,便翻身上马,加了一鞭,向南门去了.
目送他远去的身影,周围的士兵,顿时乱了起来.
”喂,去病怎么走了?”
”开什么玩笑,没有他在,谁能冲得进去啊!里面还有十几个人呢,咱们也只有二十多人啊.”
”你们这个哨长不会是失心疯了吧?好端端的,为什么把那么个硬手派出去?”
所有这些议论,王错自然是全都听在耳中,但他却全不在乎,只是淡然一笑.
那是一种将一切都握在手中的自信笑容,看在周围士兵的眼中,不知怎地,竟也觉得心中平和起来.
”不知死活的反贼们,想抢下南门是吗,来啊,不为什么不敢来了啊?!”
刺耳的狂笑声中,郭北来的头上,不停的淌着汗,在这种时候,他作为一名军官的局限性,便完全暴露了出来.
冷静沉着,能够清醒的判断和处理局势,也能够很好的完成上级的命令,但就其本质来说,郭北来更多的是一名参谋型的人才而非冲锋猛将.在出现了”无法可想”的情况时,他往往会不知如何是好.
一如此刻,完全知道这座南门的重要性,也知道最为有效的方法便是将李显阳直接击倒,可是,以手中现有的资源来说,却做不到!
昭勇将军李显阳,身为当朝三大世家中李家的直系子弟,家传的”慈悲刀法”,已修到了第三重天,而李家的”太白阴经”,也练到了能发六禽的地步,在此刻的南门来说,根本就没人能接得下他的一击.
(要是去请将军的话,便来不及了...而且,他也未必赶得来,妈的,这王八蛋怎会没去喝酒!)
士兵的惊呼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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