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到去处去-《大圣遗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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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陆少喑嗤之以鼻,心下却更增隐忧,连方怀璧这样的有道之士,也不识这图文玄机,难道这血书终要成为不解之谜!

    向晚时分,方怀璧已用一条木匣将行李打点齐备,除了必要的师门三宝以及一些压箱底儿的符篆、法器,便一应未取。

    二人相携出门,方怀璧不觉在观门驻立,望着庐中的一草一木、一石一瓦、一桌一椅,无不承载着他幼时的天真、儿时懵懂以及年少的轻狂,而今别离,恰如游子远行,想来怎不教人唏嘘?

    方怀璧游目四顾,突然望见门口那幅楹联,“心似浮云常自在,意似流水任东西”,蓦地心下通明,朗笑三声,且歌且舞,扬长而去:“弃微名去来心快哉,一笑白云外。知音三五人,痛饮何妨碍?醉袍袖舞嫌天地窄!”反袖一拂,袖袍中飞出一道火光,落入庐蓬之中,顿将干枯庐草引燃,疾风一卷,四处翻飞,火舌吞吐,山坳中顿时化为汪洋火海。

    山路崎岖,旰夜难行,方怀璧在山中修行多年,自是步履如飞,但如此披星戴月、跋山涉水,却着实苦了陆少喑,只恨不得将身一躺,变作滚地葫芦,囫囵滚下山去。

    方怀璧见他十分吃力,心头不觉纳闷:“好歹也真仙一流,怎会如此不济?”微一迟疑,还是从袖中取出一道灵符,定在青城山山脉之上,剑指一引,割破舌尖,喝道:“缩土成寸行千里,翻山越岭也平定,绌!”一口鲜血往地脉上一喷,宛如铁胎淬火,地脉中豁然腾起一股青气。

    陆少喑正瘫在一旁,忽觉地皮陡然一拱,似要地震一般,心中一紧,连忙跳起。借着月光,只见整个青城山的草木山石都在瑟瑟发抖,剧烈的震荡不住从胯下传来,好似有凶猛野兽要破山而出一般。

    方怀璧面色泛白,无奈喝道:“还不快走,费长房的‘壶公缩地’可是极耗真元!”

    说着,也不待陆少喑回过神来,挽起他的手臂,便往山下急奔。说也奇怪,陆少喑由他一带,顿觉两腿生风,十分轻便,微微一步,便跨出数十丈远,身旁树影如梭,两岸长草尽皆倒伏,四个小时的山路,数分钟便抵达山脚。

    当二人驱车回到成都市区的时候,已接近晚上9点。然而,二人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直奔商场。

    且不说二人一身道服,在春熙路上,引得多少看客瞠目结舌,驻足拍照。陆少喑好说歹说,最终才以“不好见家长”为由,才让方怀璧脱下道服、换上便装。几套衣衫,花了陆少喑数千大洋,宛如当心一剑,血条直线下降。但方怀璧的一头长发,陆少喑说破了天,方怀璧也是油盐不进,绝不肯断发易节,那也无可奈何。

    当二人回到小区,从地下车库出来的时候,方怀璧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在回家途中,离这陆少喑所居小区越近,方怀璧的心神就越发不安,一股令人畏惧的煞气正不断向外辐射。而依陆少喑的行程,则正在向煞气的源头不断靠近。

    二人到了楼下花圃,方怀璧见左右无人,便挖开数块泥土,不禁大吃一惊,方圆数里竟无一只虫豸。陆少喑看着方怀璧的怪异举动,也不言语,在他眼里,方怀璧本就是未经开化的野人一个。

    二人忧心忡忡的上了楼,陆少喑打开房门,只见屋内灯火通明,陆妈正在客厅看着电视。

    陆妈听见动静,蓦然回头一望,只模糊的看到一个披着长发的“女孩儿”站在自己儿子身旁,不禁心下一喜:“儿子带女朋友回来了!”忙眉开眼笑地迎了出去,盯着方怀璧一阵乱瞅,既似男又似女,不由心下迷糊,一时竟分不清他是雌是雄。

    陆少喑不觉嚷道:“妈,你看什么呢!这是我的朋友小方……嗯,他是搞……行为艺术的,所以形象就夸张一些!”陆妈心头恍然,笑容一敛,狠狠剜了陆少喑一眼,忙招呼道:“小芳,你好,快进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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